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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債務「死亡螺旋」警報拉響! 日銀狂買背後是日元的犧牲?

日本債務「死亡螺旋」警報拉響! 日銀狂買背後是日元的犧牲?

2025年12月03日 09:29 滾動播報

資料來源:新浪財經

匯通財經APP訊——隨著週二(12月2日)日本10年期國債收益率超過1.85%,且一度達到2006年以來的最高水準,市場認為這標誌著日本央行新一輪緊縮週期的開始。 然而實際基本面卻有不符之處。

當前日本宏觀政策框架下的國債收益率攀升並非經濟強勁的信號,亦非對日本經濟增長或央行決策信心的背書。 這僅僅是市場在一個無法承受正實際利率的體系中,對通脹溢價進行的重新定價。 在日本,收益率上升恰恰是經濟疲軟的徵兆,因為曾經錨定債券市場的結構性支撐已不復存在。

日本的債務魔術

(日本10年期國債日線圖,來源:易匯通)(日本10年期國債日線圖,來源:易匯通)

在一個長期名義收益率稍作變動就會動搖債務根基的體系中,債券市場正試圖對通脹風險進行重新定價。 要理解其中緣由,我們必須從日本政府債務的基本屬性入手。 日本國債本質上是日本社會內部不同群體間的債務憑證,其債務總量完全由國內消化。 約半數日本國債由日本央行持有——約佔市場總量的50%-53%。 外國投資者僅持有11%-12%的份額。 其餘35%-40%由國內銀行、日本郵政銀行、日本生命與第一生命等保險公司,以及GPIF等養老基金持有。 日本家庭幾乎不直接持有國債,而是通過上述機構間接持有。

而這份持有者結構分佈揭示了問題的本質。 日本國債的所有權分佈讓局勢一目了然——日本央行持有市場半數以上份額,外資持有比例剛過十分之一,其餘部分零星分散在銀行、保險公司和養老基金手中——這意味著政府已失去了天然的私營部門買家基礎。 這是國內儲蓄崩潰的直接後果:人口老齡化、儲蓄率下降、收入停滯以及貿易順差消失,共同導致了這一局面。 若非日本央行介入填補私營部門資產負債表收縮留下的缺口,相比政府的借貸需求,日本國債的需求將遠遠不足。 長期收益率早在數年前就該飆升,突破任何可持續的債務路徑,並引發全面財政危機。 當前體系尚未崩潰的唯一原因,在於日本央行吸收了市場半數份額,一旦撤除這一支撐,整個結構便會坍塌。 這也解釋了為何承受所有衝擊的是日元而非債券市場。

當債務總額超過GDP的250%時,即便是內部債務也會動搖經濟穩定。 平均利率每上升1個百分點,就意味著納稅人向債券持有人轉移約2.5%GDP的巨額財富。 雖然這仍屬於「國內」轉移,但對於人口萎縮、勞動力減少的日本而言,如此規模的轉移實在過於沉重。

日本不會被迫發生傳統意義上的債務違約,因為它以本幣發行債務,且央行總能創造出履行名義償付義務所需的日元。 日本可能經歷的違約只有通脹違約:國家以名義價值償還債務,同時通過貨幣貶值和負實際利率摧毀實際價值。 這是所有高負債發達經濟體的必經之路,而日本已深陷其中。

從這個視角看,當前日本國債的拋售並非日本央行可信緊縮政策的信號。 日本根本無法維持緊縮週期。 若長期收益率升幅過大,便會突破「切爾霍特線」——即日本債務失控飆升的臨界名義利率。 在名義增長率約3.5%-4%、基本赤字接近GDP的3%、債務率達GDP的250%的背景下,日本要想穩定債務,長期收益率必須維持在約2.5%-3%以下。 當前收益率升至1.85%,僅僅是市場在收取通脹溢價。 如果收益率進一步攀升,日本央行將被迫出手干預。

日本經濟的結構轉型與日元宿命

從1975年到2010年,日本經濟一直依靠一個強大的外部穩定器運行:貿易收支平衡。 當貿易順差收窄時,日元走弱; 當貿易順差擴大時,日元走強。 這兩條曲線的聯動源於日本的出口盈餘創造了外匯收入,這些資金回流兌換為日元,增加了國內儲蓄,並最終流入日本國債市場。 貿易順差間接支撐著債券市場。

然而在全球金融危機后,特別是福島核事故之後,這一模式已被打破。 日本轉變為能源的結構性進口國,貿易順差隨之消失。 按照舊有邏輯,日元本應崩潰。 但實際情況是,在2010至2012年間,由於資本迴流規模遠超貿易渠道影響,日元反而走強——這一階段徹底打破了原有的相關性。

雖然相關性已被打破,但趨勢並未改變。 2012年後,貿易收支持續疲軟,日元開啟了最長貶值週期。 日本不再通過出口順差推動日元走強,而是通過進口依賴導致日元走弱。 由於貿易順差不再增加國內儲蓄,銀行、保險公司和養老基金的資產負債表也停止擴張。 這個缺口必須由日本央行來填補。

一旦日本央行控制住收益率,調整壓力就只能由匯率來承擔——這正是當前政策框架的本質。 當日本央行壓制收益率時,所有巨集觀經濟壓力都由日元承擔:每次央行嘗試緊縮,日元都會劇烈反彈; 每當央行更深地陷入負實際利率,日元便再度走弱。 日元的長期貶值趨勢,正是日本“通脹違約”機制的外部體現。

日本經濟僅存三條可能的出路:其一是日元大幅貶值至170-200區間,以恢復貿易順差與儲蓄基礎; 其二是實現結構性通脹抬升; 而第三條——也是唯一真正可持續的長期出路——是開放移民。

數十年來,移民政策在日本曾是難以想像的禁區,但現今移民政策已獲得政治層面的容忍。 這是唯一能扭轉人口頹勢、擴大勞動力規模、重振儲蓄率的結構性解決方案,使日本在不依賴金融抑制的前提下重建自主償債能力。

在此期間,日本經濟將依靠其龐大的海外資產維繫生存。

負利差之錨鎖定日元融資貨幣宿命

日本是擁有超過500萬億日元凈海外資產的超級債權國。 但這些資產並不會回流本土,而是持續滯留海外——因為日本的實質收益率為負值,而海外市場能提供正實際回報。

機構投資者衡量的始終是實際收益率而非名義利率。 只要日本仍需維持負實際利率以防止債務失控,日本投資者就不會有資本歸國。 這註定了日元將長期保持疲軟的基本面,並持續被困於融資貨幣的定位。 而最強有力的實證,正來自國際收支帳戶本身的數據軌跡。

虛高的盈餘,真實的困境

日本的經常帳戶盈餘已飆升至創紀錄水準,但其成因卻指向結構性困境:首要收入項(以貶值貨幣計價的利息、股息及海外利潤)激增至逾4萬億日元,而貿易收支卻始終徘徊在微利邊緣。 日本已從貿易順差國轉型為投資收入順差國。 由於這些收入皆產生於海外,並未創造日元需求——機構投資者因海外實際收益率更高而持續將資金再投資於境外市場。 這解釋了為何在經常帳戶盈餘創新高之際,日元仍持續走弱:資本並未回流本土。 唯有在日元貶值與美國經濟強勁的雙重情境下,日本才可能重建貿易順差。 日元走弱將刺激出口激增,而美國經濟擴張將提振外部需求——這將重啟企業盈利增長帶動國內儲蓄擴張的傳統引擎。

日元將持續保持結構性融資貨幣的屬性:每隔數個季度,當輸入性通脹飆升迫使日本央行收緊政策時,日元便出現劇烈反彈; 但債務算術終將迫使央行重返寬鬆,日元也隨之重啟跌勢。

日本只能選擇拯救債券市場或捍衛貨幣價值,兩者不可兼得。 於是,一如既往地,它選擇了保住債市。 而代價,則由日元承擔。

北京時間9:28,美元兌日元(155.19-0.0300-0.02%, )交投於155.64/65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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